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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

眨眼间2017年已经过去了一半还多。这几天电台上Ke$ha在打歌,Praying,再加上朋友庆生等等,让我各种回忆起2007。又有一波朋友快要认识十周年了呢。


我可能真的是太老了吧。记忆其实早就支离破碎、漂散沉降,变色的怀旧情绪碎片偶尔却也能从心底泛起。


在开车上班的路上,在前去舞蹈教室的路上,在开往Jones Beach的路上,我反复听到这句


"I hope you find your peace

Falling on your knees

Praying"


心里开始抖动。我想起那年,Z在电话中告诉我他突然接受信仰的那个瞬间,他莫名受到感召,从宿舍床上起身,跪到地上,开始祈祷。

我当时非常坚定地告诉他,接受信仰对他是件好事,我支持他。因为我知道这能够缓解他很多的痛苦,这对他是好的。我从未问过他祈祷的内容。


现在回想那几年的时光,我其实并未为他做过什么实际的事。我好像从未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。唯一为他过过的一次生日,07年,穷得叮当响的我只是在宿舍用电饭煲煮了个鸡汤面,新买了饭盒盛给他,没有礼物,面其实也不好吃。10年生日,不加班的周末出去闻了很多香,想从网上买一支寄给他,却因为那网站刷不了国内的信用卡导致购物失败,而我知道时已为时已晚。


他苦读,我帮不上。他生病,我不知道。他压力爆棚,我束手无策。他喜怒哀乐,我分担不了。我也没能在他父母面前给他挣到面子,黑而土而不够高,句句属实,我无法反驳。


所以当我电话中听他说到信仰基督的时候,我非常坚定地支持了他的选择。我解决不了他的痛苦,有其他方式,很好,我举双手赞成。即使我本人不信宗教。


仔细算来,我也就只做了两件事而已;一是全心全意信他,二是为他出国。而即便是这两件,虽然对我自身影响很大,客观来讲在他是没有什么实际收益的。所以我在听着这首Praying的时候开始慢慢怀疑,那几年的时光,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?


全心全意这点,鉴于所有的信息传播都有的效率问题,在异地那几年,尤其是后期,从他的角度看,肯定是日渐式微、非常稀薄。


而我准备出国,可能对他的负面影响更大吧,毕竟需要他从本已非常窘迫的精力中分神。尤其是分手后我仍旧决定出来,对他更是只有麻烦。


我只是他生命中的其中一个前任,还不是初恋,雁过无痕、再正常不过。可是我还是暗暗希望我曾经的付出是实实在在的。然而仔细想想,好像我什么都没做?我越想越惭愧,甚至有种“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”了的觉悟。


就在这时,我听到一个八卦故事,让我瞬间转换了思维。故事不外乎北美省钱快报那一套。讲故事的人是这样描述的:某男在分手后意外发现前任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劈腿,前任跟此男在一起之前最值钱的就一个巴宝莉包,而分手时浑身上下都是名牌。此男感慨,为什么对她如此不薄,也还是换来了一头草原?我一怔,买买买就意味着对她好?劈腿难道不是人品问题、一定跟经济情况有关联?这根本不成逻辑啊?


我同时一下子发现了自己的妄自菲薄。


意义绝不止于结果。爱不需要物质来作证。即使我倾尽全力拿出的是蛇果,在他远远看去是一颗樱桃,而他想得的明明是只橙子,我也不应该否定我的倾尽全力。即使看不见、摸不着,也是实实在在的曾经的存在。


我的惭愧情绪散去了。


我尊重我的全力以赴,无关结果,无关别人。


十年之前,我不认识你。

十年以后,还是陌生人。

人不长久,情非常在;倾尽全力,无悔无憾。


I hope you find your peace

Falling on your knees

Praying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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